“大王说得哪里话!”燕绉立刻说道:“为国家效力、为大王分忧,燕绉纵使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更何况区区名声?”

话是这么说,但燕绉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倒不是因为名声,而是因为韩王然提到了侯韩武。

平心而论,若是没有韩王然做对比,其实侯韩武亦称得上是一位可敬的追随者。

想当年侯韩武在巨鹿战场上被魏将伍忌生擒,不顾自身安危,犹在最后关头命令荡阴侯韩阳加紧进攻巨鹿,企图用他一命换取如今的魏王赵润的性命,这件事传开后,任谁都得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不愧是明君韩简的儿子!

『只是可惜了荡阴侯韩阳……也可惜了上谷守马奢……』

偷偷瞥了一眼眼前的君主,燕绉心下暗暗叹了口气。

他对韩然唯一的芥蒂,就是当年韩然放黜了荡阴侯韩阳。

当然,这件事其实也不能全怪韩然,谁让韩阳当年口不择言,气死了上谷守马奢呢。

这是一笔烂账。

定了定神,燕绉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在迟疑再三后,他还是问道:“大王,迎回侯之事,究竟是做给魏人看,还是……”

韩王然愣了愣,随即便明白了燕绉话中的深意,在惆怅地笑了笑后说道:“只是做给魏人看,事实上韩武能否得以脱身,于大局无碍。但……寡人还是希望你尽力而为,设法帮助义兄脱身……”

“大王……”卫卿马括听到这里,忍不住在旁插嘴。

仿佛是猜到了马括的心思,韩然伸手打断了前者,目视着有些不安的燕绉说道:“燕绉,你不必过多猜忌,寡人说的是肺腑之言。……据宫内的医师所诊断,寡人或命将不久。人固有一死,无足惧哉,但寡人放心不下我大韩,若寡人亡故,我大韩必定崩离。若此时义兄得以返回国内,坐镇蓟城,或能解除这个危机……是故,你放手施为吧!”

燕绉听得面色动容,颇有些羞愧地低下头:“是,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