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后面,突然显得非常激动,他自己不清楚,究竟是说陈硕真,还是在说他自己。

肖云呆愣的望着韩艺,似乎也没有想到为什么韩艺会这么激动。

韩艺说完之后,见肖云呆呆的望着自己,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有些激动,用双手搓了搓脸,道:“对不起,我可能有些太激动了。”

肖云一怔,忙道:“要我说呀,这要怪就怪那些该死的官吏,是他们才导致这一场祸乱的。”

韩艺摇摇头道:“那些狗官只是一个原因,陈硕真那一声哀嚎,给我最大的感触就是无助,是绝望。这世上可不只是官员,还有很多很多的可以帮助他们的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挺身而出帮助他们,清溪县的百姓一直处于冰冷的绝望中,他们或许从没有感受到半点关爱,而拿起刀就是他们在绝望中的最后挣扎。

当你饥饿难耐时,你远远站着街道的对面,看着对面那间屋内一家三口在灯光下,在吃着温馨幸福的晚饭,那个幸福的小孩,似乎厌倦了母亲的手艺,留下了半碗饭在桌上,而当那母亲拿着那半碗饭走到门口时,看到对面那个可怜的小孩,却将那半碗饭倒给了门边上的小狗。

为什么她宁可将饭给一条狗吃,而不是施舍给对面那个小孩,原因很简单因为狗是他家的,而那个小孩与她没有半点干系。

无数个小孩就是这样绝望的夜里而缓缓闭上眼的,是这个冷漠的世界将他们逼上绝路的。那些狗官固然该死,但是当你指责他们的时候,也应该摸摸自己的良心,自己可否动了半点恻隐之心。”

肖云望着韩艺,怔怔不语,过得半响,她才道:“你是因为自己也没有动这恻隐之心,而感到内疚吗?”

韩艺点点头道:“当我在得知这事之后,我的第一反应是感到幸运,幸运那一场灾难没有发生在扬州,没有发生在我身上,而当我猜想陈硕真可能突袭扬州后,感到的是害怕,很怨恨,当我吓退他们之后,我感到的是兴奋和开心,但是自始至终,我从未想过去是否该去帮助那些人,其实我是最应该去帮忙的人,但是我甚至都没有动过这念头,我和其他的百姓一样,我关心的只是自己。”

肖云道:“你一个人能力有限,又能帮得了多少。”

韩艺摇头苦笑道:“这只是借口而已,当你需要帮助的时候,那些见死不救的人同样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但是你不会因此去谅解他们。”

“阿嚏!”

肖云突然打了一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