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师卦道:“可是如今陛下已经掌权,就连唐临都走了,还有什么可争的?”

王玄道淡淡道:“不还有一个大人物在吗?”

卢师卦一怔,过得片刻,他才道:“那可是国舅,难道非得到斗到这种地步吗?”

崔戢刃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卢兄真是一语道破玄机呀!”

卢师卦诧异道:“此话怎讲?”

崔戢刃道:“当初褚遂良走的时候,许多人也是如你这般想,韩媛、来济走的时候,又有许多人都如你这般想,如今唐临被罢免,而你这想法还是没有变,但是若将几件事合起来看的话,这其实是一件事,只不过有人将其化整为零,逐个击破,那么接下来的目标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卢师卦听得不禁叹了口气,又问道:“这会不会连累到长孙?”

崔戢刃、王玄道相觑一眼,皆是叹了口气。

其实他们都还算好的,因为他们只是池鱼,离开重灾区便可,真正头疼得是那些长官,枢要大臣,因为这事他们没法管,不管他们惩罚那边,理由又是什么,那都得会得罪另外一边,但是他们又没法撂摊子,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任由他们去争,去斗。

唯独一人例外,这个人自然就是韩艺。

如今朝中唯一不乱的就是户部,因为经过韩艺的改造,户部已经不同于一般的官衙,每个人都有自己该负责的事,没有多余的人,韩艺的宗旨也很简单,完成你的任务,要是完不成你就给我走人,我不管你是谁的人,我就这一个标准,你都做不到的话,那你就真是该死。

再加上漕运计划非常庞大、复杂,户部的人如今是天天起早贪黑,他们倒是想闹腾一点气氛出来,可问题是也没有那个精力,老大一言不合就加班,回家倒头就睡,哪里有空想别得事。

另外,韩艺也公务上面可是非常狠的,那真是挡我者死,因为漕运一事上面,是有期限的,这时间可是非常紧的。前些日子,长安县曾一个官员怠慢了韩艺布置下来的任务,其实也不是怠慢,只不过官员太多,两边又在争,你决定不算数,还得我再审查一遍,这就延迟了三日。可结果韩艺都不给他机会解释,直接就是一状告到李治那里去,李治立刻下命,将那官员贬职。

李治心里清楚,韩艺是唯一一个一心一意为国家办事的官员,而且户部不乱,财政就不会乱,财政不乱的话,国家就还是能够继续前进的,再加上漕运一事,事关重大,李治当然是尽量满足韩艺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