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么?”

韩艺皱眉道。

程咬金沉默不语。

韩艺道:“老将军,在晚辈看来,我们都是陛下的臣子,仅此而已,但唯有晚辈能够理解老将军内心的痛苦。”

程咬金瞧了眼韩艺,又低眉思忖片刻,突然叹了口气道:“若只是老夫一人,老夫岂会惧怕他王文度,只是---。”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韩艺也蹲了下来。

又听程咬金道:“王文度不可怕,可怕的是后面隐藏的斗争。韩艺,你说为臣大忌是什么?”

韩艺稍一沉吟,道:“受皇帝猜忌。”

“不错!”

程咬金道:“想来陛下这一回没有让李勣来,而选择让老夫来,其中原因你也清楚。如今老夫对王文度听之任之,回去之后,最多也就是被陛下判一个贻误军机,大不了也就是解甲归田,可是老夫若不听王文度的,这后果就可大可小了。”

韩艺皱眉道:“可是如此大好的局势,难道老将军就愿意这么白白放弃。”

“我如何会愿意!”

程咬金老目微微有些湿润,道:“但是我不得不顾及我这大家子人,我不得不顾忌朝中的那些老友,这政治斗争的残酷,你是不知道,可是老夫是见得多了,不瞒你说,老夫这回是真的怕了。这伴君如伴虎啊,我不清楚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怕我立下大功回去,还是希望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让老夫告老还乡。我老程家一门忠烈,对于李唐王室忠心耿耿,这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老夫只盼望着莫要连累了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