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宁执意不肯离开,徐沧身为太医,得日夜守在天子身边,不敢擅离半步。

于是,寝室里又恢复了一片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没有要紧事,无人敢在此时来惊扰顾莞宁。

徐沧低声询问:“娘娘,是否要微臣去开门?”

顾莞宁略一点头。

徐沧这才起身去开了门。站在门外的,正是奉命去宗人府传丧信的陈月娘。寝室里明亮的烛光,照映在陈月娘的脸上,将她眉宇间的一丝阴霾照的清清楚楚。

徐沧暗暗一惊,低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此行不太顺遂?”

陈月娘无心多言,随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进了寝室。

顾莞宁终于转过头来,目中已有了些许血丝:“夫子,出了何事?”

“启禀娘娘,齐王世子妃听闻齐王世子丧信,悲恸过度,口吐鲜血,昏迷不醒。奴婢擅作主张,让宗人府里的内侍去请了一个大夫,给齐王世子妃看诊。”

陈月娘自然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禀报:“齐王世子妃醒来后,已有赴死之意。只想在死前见小郡主一面。世子妃恳请奴婢代为通传,还请娘娘定夺。”

顾莞宁眉目沉凝,不见动容:“已近子时,玥姐儿早已睡下。暂且不要去惊动她,待明日早上,夫子去碧瑶宫一趟,问一问玥姐儿。她若愿意,便让她去一趟宗人府。她若不愿,此事便作罢。”

陈月娘在顾莞宁身边也有数年,对她的性情脾气已颇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