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在顾莞宁的搀扶下去了荣德堂。

刚踏进沈氏的屋子,一阵隐隐的血腥气便飘了过来。

顾莞宁微微蹙眉说道:“祖母,这屋子里的气味实在令人不适。我到床榻边看看母亲,祖母还是先到外面待上一会儿,等大夫来诊过脉了,再询问大夫一番。”

身为婆婆,亲自来探望病中的儿媳,也算说得过去了。

太夫人淡淡说道:“没关系,这点气味我还受得住。”

一边说着,一边迈步走到了床榻边。

沈氏面无人色,昏迷不醒。身上沾了血的衣服和被褥还没来得及更换,在明亮的烛火下,看着格外醒目。

郑妈妈满脸哀戚,不停地用袖子抹眼泪。

主仆相伴多年,情意深厚。郑妈妈的伤心倒不是假装出来的:“太夫人,夫人刚才连着吐了几口血,然后一直昏迷不醒。老奴吓得六神无主,只好让人给正和堂送信。这么晚了,还要惊扰太夫人,老奴实在该死。”

“你对主子一片忠心,我知道了也只会夸赞你,有何该死之处。”太夫人神色不辨喜怒:“有没有打发人去请大夫?”

郑妈妈红着眼眶道:“已经派人去接谢大夫了。估摸着至少也得一个时辰才能到。”

太夫人嗯了一声,然后问道:“好端端地,沈氏怎么会突然吐血?”

郑妈妈早已想好了说辞:“夫人担忧少爷的身体,忧思过度,所以才会吐了血。”

太夫人目中精光一闪,冷冷道:“大胆刁奴!满嘴谎言!沈氏明明是看了沈五舅爷的信才吐了血!那封信呢?”

郑妈妈头脑轰地一声,双腿一软,跪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