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宁将头扭到一边,过了片刻,才重新转过头来,眼睛微红:“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我一想到他们两个哭着喊娘亲的样子,心就像被刀割一样。”

太孙心里也不是滋味,口中少不得安抚一番。

可惜孩子太小了,禁不起车马劳顿折腾,不能带到静云庵来和她相聚。

顾莞宁很快打起精神来:“不说这些了。祖母病了,你若得了闲空,就替我去一趟侯府,看一看祖母。”

“这等小事,哪里用你叮嘱,我前两日就去过了。”太孙舒展眉头说道:“我带了徐沧去给祖母诊脉。徐沧说,祖母心中藏着郁气,病气散出来也是一桩好事。喝些汤药慢慢调理也就是了。”

顾莞宁听了这番话,却没什么喜色,反而幽幽轻叹:“祖母这般年纪了,还整日为顾家操心劳碌,为我这个孙女烦心,没过一天安生舒心的日子。”

太孙见不得她这般自责,笑着安抚道:“这满京城的勋贵世家,谁家能没点龌蹉阴私。侯府的事传一阵子,也就过去了。祖母生性坚强,一定能撑过去。”

是啊,祖母一直都是坚毅的勇敢的坚强的,是定北侯府的支柱。有祖母在一日,顾家就不会倒下。

顾莞宁定定神,又问起了沈谨言:“阿言现在如何了?”

“他头上受伤不轻,至今还不能下床榻。我让他住在梧桐居里养伤,徐沧每日都会为他看诊。”

太孙凝视着顾莞宁:“你放心,我会代你好好照顾阿言。”

“萧诩,谢谢你。”顾莞宁轻声道。

“我们是夫妻,何须言谢。”太孙不以为意:“而且,阿言也是个讨喜的孩子。他如今住在梧桐居里,阿娇阿奕都很喜欢他,每日都去他的屋子里玩耍。”

顾莞宁脑海中迅疾闪过沈谨言的脸孔,想到他为了不拖累自己撞墙自尽……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真是个傻孩子。竟想出轻生这样的傻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