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

“娘,”一个瞧着十分瘦弱的小姑娘,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灰色大褂子,顶着一头乱糟糟似被狗啃过的稀疏枯黄头发,紧紧抱着怀中的东西,赤着脚飞快地跑进一个破落的院子:“优优回来了。”

“咳咳……,”正坐在院子中织着渔网的妇人,面无血色,双唇泛紫,见女儿回来,便放下手中的活,拿起置于一旁已被磨得十分光滑的木棍,一双枯瘦掌心有着明显老茧的手撑着站了起来:“怎么总是这般急躁?”

优优见娘起身,赶紧跑进院中唯一的一间土坯屋里放下藏在怀中的油纸包:“我来扶娘。”

妇人垂首看向女儿举着比芦柴棒粗不了多少的双臂,心中疼得紧,把左手轻轻放于她平摊着的小掌上:“咱们进屋吃饼子,”也许当年她不该贪心这份骨肉亲情,生下她,这样优优就不用受这么多罪,还一直担心受怕。

瞧她这张怎么晒都晒不黑的皮子,妇人是既忧心又自豪,坐到屋中用枯树桩做成的凳子上,放下木棍,拉过女儿,轻轻拂开被糟乱脏污的发掩住的眉眼,她的优优太漂亮了。

“娘,你是不是又想爹爹了?”小女孩抹了一把脸,她娘说她长得像爹爹,可爹已经死了,她没见过,扒起头发,仰着小脸:“看吧,”看她就跟见着爹爹一样。

妇人摇了摇头:“娘不是想你爹,”那个神仙一样的男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不然他不会不回来寻她的,“优优,你记住无论如何咱们别把脸全露出来。”

这个渔村虽然很淳朴,但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不干净的心思。相公让她来这里等,她就等着,可身子一天天的溃败,她有些急了,真怕哪天自己走了,才将将满五岁的优优也活不了。

“娘,优优知道,”小女孩又把头发扒拉下来。

她怎么这么省心,妇人将女儿揽进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拉出一直被挂在其脖子上的祥云玉牌,再次教导女儿:“优优,这个玉牌是你爹留下的,你无论如何都要保存好,若是有一日见到有着同样玉牌的人,你就拿出来。”

“嗯,”有着一双水灵桃花眼的小女孩重重地点了点脑袋:“优优还知道要告诉人家爹爹叫韩穆郡,我叫韩优优,”好像就这么多了。

“对,娘的优优真聪明,”妇人又看了一眼玉牌,便将它放回女儿的衣下,拿了块杂粮饼子,分给女儿。

她来自世俗界,本是一州府之女,对传说中的京都韩家是仰望已久,所以在路遇一自称仙长会耍弄仙术,又慈眉善目的老者,便迷了眼,竟不顾父母家人的反对,义无反顾地跟那老者来了修仙界寻仙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