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珠就知道他是希望她留下来的,红着脸嗔他一眼,重新坐回去,垂着眼帘帮他脱衣。他背靠床头,含珠又往前挪了挪,左手扶着他肩膀,右手提着他那边衣襟慢慢往下褪,露出半边肩胛骨,玉般的肤色,偏肌肉结实,与女子大有不同。

含珠紧张地眼睫乱颤,口中有些发干。

她羞红的脸近在眼前,程钰没忍住,歪着脑袋,飞快在她唇上碰了一下。

含珠震惊地收回手,看他,他一脸温柔,像是冬雪融化,和熹醉人。

换个时候,他笑得再好看含珠也要恼怒跑开的,这会儿不忍心跑,对着他胸口轻声斥他,“你再这样,我不管你了。”他这是仗着生病撒娇呢,又不是小孩子。

她娇滴滴的,生气也招人疼,程钰暂且收起心.猿意马,笑着道:“不了。”

含珠姑且信他,继续提起他衣襟。血腥味越来越浓,她眉头越皱越紧,哪还会分神留意他露在外面的半边胸膛,瞥见他伤口的第一眼,立即扭过头,闭上眼睛,努力平复胃里的翻滚。

程钰心疼她,握住她手道:“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幸好伤在左边,我自己也能收拾。”

含珠近似倔强地摇头,一边掉泪疙瘩一边叠好纱布先帮他止血,伤口盖住了,她心疼地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你是为了保护定王爷受的伤?当初你们躲到我家,就是有人追杀吧?是同一批人吗?”

程钰轻轻帮她擦去眼泪,神色轻松地道:“不是,上次的是倭寇余党,这次的还没查出来,你别担心,外面的事我们会处理好。”

朝堂之事说出来她也不懂,好比这两次偷袭的人,他与定王都敢肯定是其他皇子指使的,特别是有太后丽妃撑腰的四皇子,但他们没有证据,只能积攒势力继续留意那两边的动静,寻机会除掉对方的得力干将。皇上正在盛年,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因为对方失去理智,只是自寻死路。

含珠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见他止了血,她打开伤药,白着脸替他洒在伤口上,忧心道:“以后小心些吧,像狩猎这种事,身边多带几个侍卫,别再落单了。那你身上的余毒,太医说过什么时候能彻底排清吗?会不会伤到别处?”

程钰伤口火辣辣的疼,可听着她轻柔的话,那疼痛也是可以忍的,勉强稳住声音道:“太医已经配出解药了,不碍事,肩上养阵子就能行动自如。含珠,你生下来就带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