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听到急促的马蹄声。

沈泽暂且没有上车,扭头看去。

看见一个青衫男子疾驰而来,到了江家门前猛地勒住缰绳,骏马嘶鸣,高高抬起前蹄,而来人不等骏马落蹄站稳便一跃下马,直奔江家内院。

门房却没许他进。

“让开!”顾衡压抑着怒气,红着眼圈呵斥道。

腰系粗布白带的门房伸手拦在门前,狠狠唾了他一口:“呸!你们顾家害死了我家老爷,居然还有脸来祭拜,是想再把我们姑娘气死吗!”

顾衡僵住,随即皱眉:“请张叔出来,我与他说。”

“我爹与你没什么好说的!”张福大步走了过来,站在台阶上俯视对面他曾经只能弯腰恭迎的俊俏书生,又恨又得意,“顾家冤枉我家姑娘,气死我家老爷,此事街坊们有目共睹,你若不信,可以回去问问你家老太太,问问她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这里面有误会,让我进去,我与含珠解释。”顾衡不屑与一个下人计较,望着院子里道。

张福冷笑,无情地提醒他:“昨日江、顾两家已经退亲,老爷临终前招我为赘婿,托我照顾大姑娘,还请顾秀才守礼,以后别再喊她闺名。”

顾衡脸色猛地白了,难以置信地重复:“恩师招你入赘?”

张福没有说话,只将胸膛挺得更高。

从今往后,那菩萨般的人物,是他张福的人。

顾衡怔在当场,沉默良久,撩起衣摆在江家门口正中间跪了下去,对着灵堂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恩师教我读书,指点我为人处世,更是将掌上明珠许配给我,教养提携之恩,顾衡来世做牛做马也不得为报,然顾衡身在府城,不知家中事变,未能及时劝阻,致使恩师含恨而去,顾衡万死莫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