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窗子,点上另一种香,程铎去了外面。

今天是初十,月亮还没圆,程铎靠着墙壁,仰头望月。

他想到了与妻子的新婚夜。表妹的容貌,在京城一众美人里算不得出彩,可她笑得时候,羞涩拘谨,哭的时候,娇弱可怜,明明很难受,却不敢拂逆他,连哭都不敢哭出声,事后可怜巴巴地窝在他怀里,看得他想要怜惜她。

窗子里面,渐渐传来了并不陌生的动静。

程铎突然发现自己看不清月亮了。

他想到了他去妾室屋里时,她总会不高兴,委屈到压抑不住了,就会跟他哭,说一想到他同样碰别的女人,她胸口就闷得喘不过气。那时他笑她心胸狭隘,现在,他好像明白那种感觉了。

一刻钟为何还没到?

说了一刻钟药效就会过,那个已经死了的心腹是不是在骗他?

程铎紧紧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可他听到了,听到了妻子在喊表哥,听到那个农家汉子沙哑的吼声,听到了自己的哭声。

当一切终于都结束时,程铎发现自己坐在地上,按在耳朵上的双手因为太过用力,手疼,耳朵疼,脑袋也疼。

可他心更疼。

可他已经无法回头了。

程铎慢慢擦了泪,擦完了,他重新走了进去,先打开窗子。

虽然没有点灯,程铎还是看清了床上的两个人,他木然地在妻子腰下垫了枕头,木然地将那个农家汉子挪到地上,胡乱擦拭后,帮他穿上衣服,重新拷了起来,再将屋里所有来过人的痕迹清除,最后裹起昏睡过去的妻子,抱她回了他们的房间。

他没有点灯,打湿帕子,一遍遍帮她擦拭,最后拥她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