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回了自己的寝宫,取出帕子看看,将其藏到了昨晚与夜风约好的地方,然后陪陪女儿就回去了。

夜幕降临,太后入睡前,喊来宫女询问今日惠妃在崇政殿都做了什么,得知惠妃帮儿子剪指甲了,幽幽叹了口气。这样美貌又温柔的女子,怪不得儿子喜欢她宠爱她,反观她的侄女丽妃,心里就惦记着争宠争好处。

胡思乱想着,太后渐渐睡了过去。

而此时程钰终于赶到了云阳侯府外面,他不在京城,楚倾一定会接她们娘俩过来,他根本不用再回王府找一遍。

程钰太过思念妻儿,进城前从陈朔那里得知楚倾暂且还不知道真相后,就想先去莲院看看她们,只是他在侯府外面晃悠了几圈,都没找到几乎潜进去。看着那些提着灯笼毫不懈怠的侍卫来来回回地走,短暂的失望过后,程钰又欣慰又沉重,欣慰的是侯府固若金汤,她在里面很安全,沉重的事,今晚他进去了,想出来,恐怕会难过登天。

压低帽沿,程钰不急不缓地朝侯府后门走去,守门侍卫立即上前喝止,程钰从袖中取出一物递过去,低声道:“把玉镯交给侯爷,他必会请我进去,事态紧急,你们想活命的话,马上去回禀。”

四个侍卫互相看看,一个接过东西进去了,剩下三个继续围着程钰。

两刻钟后,程钰进了楚倾的书房。

“你……你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楚倾今晚在等惠妃的东西,还没睡,见守门侍卫送了外孙的小手镯来,登时明白是女婿回来了,又惊又疑,女婿进门,他想问问女婿为何突然回京,却见对面摘下斗笠的女婿脸庞黑瘦,嘴唇上面下巴出一圈胡茬,狼狈憔悴,俨然一个逃荒的难.民。

程钰苦笑,从江南到京城,当初他与含珠定王几人走了一个多月的,此番他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只走了几日,怕她出事怕自己赶不及,除了吃饭如厕他没有停下来过,不瘦才怪。

想马上告诉楚倾,程钰又想先看看阔别近四个月的妻儿,争取些时间陪她陪儿子,稍后再向楚倾坦诚,那么楚倾暴怒不肯原谅,非要杀他们泄愤,他也算是同她们娘俩话别过了。

“岳父,我想先去看看元哥儿,半个时辰后我再过来找您,行吗?”程钰哑声问,一是心中各种情绪激荡,二是口渴,黄昏时进城,到现在都没有喝过水。

夜风才出发,来回来去也需要时间,楚倾看看女婿人不人鬼不鬼的邋遢样子,鄙夷地点了点头,“去吧,别惊动那些丫鬟,他们都不知道你还活着。”明日要办大事,女婿来得及时正好有用,一会儿得告诉他,否则楚倾就不用女婿大半夜的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