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回去之前,舅母教教她如何恩威并施。”程钰低声道。距离楚倾回来还有一个多月,够了。

方氏摇摇头,“你以为我不懂?可你看你表妹现在这样,像是能施威的吗?声音跟刚出生的百灵鸟似的,我与她说话都忍不住放轻了声音。这样软的嗓音,绷起脸训人怕也软绵绵的,还有,”方氏压低了声音,“你跟她一路北上,见过她生气绷脸没?”

有人天生凶相,有人天生笑脸,方氏觉得吧,这位含珠姑娘就是天生的温柔脸。

她生气?

程钰见过。

那时她父亲还没走,她恨他扣留妹妹,冷着脸从他面前走过,还瞪了他一眼,只是那威力……

别说他不怕,恐怕阿洵都不怕,更不用说那些最会看人行事欺软怕硬的刁奴了。

驭下的道理好教,但这神情脸色……

沉思片刻,程钰道:“我教她吧,晚上我再过来一趟。”现在她有了丫鬟,他白日单独与她相处没有合适的借口,只能挑夜深人静时。怕方氏胡乱猜测,他多解释了一句,“她心里怨我,对着我,应该更容易发脾气。”

方氏完全能想象出当初外甥是怎么威逼人家姑娘的,好心劝道:“那你语气放缓和些,别总绷着脸,含珠心地善良,你解释清楚了,她不会一直怨你的。你看她多喜欢阿洵啊,亲姐弟差不多也就这样了。”

至于男女半夜相处合不合适,方氏根本没往那方面上想,换成二儿子她肯定不许,程钰,冷冰冰的一个人,真有那心思,半路就出手了。

商量好了,也要吃午饭了。

方氏留程钰在这儿一起用,程钰没应,他刚立了功劳,明德帝放了他半月的假,但他还有些必须赴的应酬,只能先回去,晚上再赶回来。

送走外甥,方氏继续去陪含珠姐弟。

饭后阿洵睡着了,她轻声跟含珠说晚上教她驭下的事,“怀璧那人,说好听了是君子守礼,说难听了就是脑袋缺根弦儿,对男女私情毫不上心,说是要教你,就绝不会不规矩,而且舅母会在隔壁屋里听着,你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