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很好奇,你们这些人明明身体里有一半是大庆血脉,为什么最终都会选择站到朝丽族那边?你们生于大庆,长于大庆,吃的喝的用的无不是大庆的,为什么最终却选择了朝丽族那一方呢?”

朱令看着屋顶,沉默片刻后道:“很简单,因为就算选择了大庆我们也没有活路,朝丽族不会留下不听话的人,而大庆,也容不下身体里有一半朝丽族血统的我们,只要将我们的身份说破,百姓就能用石头砸死我们,能活着,谁又愿意死呢?”

“你又怎知朝丽族得了天下后还会容得下你们。”

“这个问题我们还真讨论过。”朱令笑,“袁世方说若我们能活着等到那一日,我们定能活得下来,朝丽国会被灭就是因为事情做得太绝,他们若想重新建国,势必需要我们这些有经验有头脑的人来坐镇,杜绝事情重来。”

花芷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多无奈,又多无辜,他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之后又无法选择自己的将来,他们只能被人推着往前,于大庆来说他们十恶不赦,可于他们自己来说却也不过是为了活着。

他们,只有这一个选择。

国家大义,忠孝两全,这些都和他们无关,因为他们既不是朝丽人,也不是大庆人,他们哪边都靠,却又两边都不认,他们连选择大义选择忠孝的对象都没有。

花芷心里突的升起一股冲动,“如果我能让你们光明正大的活着呢?”

朱令愣住了,旋即摇头,“你不用这样给我设圈套,想问什么问便是,袁世方大概是死了,我没他那么硬骨头,只要你们答应等我没了价值痛快点解决了我,我就会将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不是圈套。”冲动过后花芷心里已经转了无数个念头,这并非不可行不是吗?大庆幅员辽阔,不过是要划块地方给他们,有何不可?至于随之而来的其他问题,将他们当成普通百姓一般管制不就行了?有些事情想的时候怎么难怎么复杂,真要解决起来却未必如此。

朱令下意识的想站起来,待手和脚都扯住了才想起来他这会手脚还绑在一起。

“给他松绑。”

于木二话不说听令上前,不但给人松了绑,还踢了张椅子到他面前示意他坐,不过他却没有退回原位,而是站在了花芷身边护卫。

朱令不想表现得过于急切,坐下后他缓了缓才道:“你说不是圈套,你如何保证此话当真?”

花芷拿出七宿司首领印信,“就凭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