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卷宗却闻不到什么墨香味,她想念她家的藏书楼了,想念随手抽出一本书就地一坐便可消磨去半日时光的悠闲,祖父知她贪图享受,她偷偷在那藏书楼一角布置了个舒舒服服的角落也都惯着她,如今想来她没坏了眼睛还得多亏得几个丫鬟管得紧。

低头暗暗叹了口中气,花芷想,她哪里只是想念藏书楼,她想家,想家人了。

在一米高的卷宗上摸了摸,指尖上干干净净的,花芷从阴影处走出来,“大人是……”

“不敢当大人之称,下官徐泽。”

花芷在他的书案后坐下,“我想了解了解金阳近几年的情况,徐大人瞧着什么合适就请拿来给我一观。”

徐泽并不立刻应下,他依旧弯着腰,语气也没有多大变化,“敢问姑娘是何身份?档库虽则没有不能示人之物却也是一地之基,下官添为档库典史,不敢轻易将之拿出示人。”

是这个理,花芷点头,将七宿司的印信拿出来放到桌子上往前推了推。

徐泽告了声罪,上前一步细瞧,片刻后他弯腰行礼,提了个有些破损却仍看得出维护得很好的篮子走到各个架子前,将一本本卷宗拿起轻轻放入篮子中。

花芷静静的看着他的举动,心里好感顿生,有没有本事她一时看不出来,可于典史一职上来说他做得极好。

“大人可先看看这些。”

“叫我声大姑娘便是,你自去忙,不用管我。”

“是。”

花芷拿起最上边写着人丁的卷宗,一打开她就高高挑起了眉,算着年份此是十一年前的,她又拿起下边那一册,时间是七年前,后边就年年都有了,再从中挑出税收和土地,时间上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