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轻晃,花芷撑着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豫州这些事,竟是和预料的完全不同。

在这里,并没有因为总管袁世方的被抓而人心惶惶,看起来反倒是比京城更安稳的盛世之象,从这曾姓公子就看得出来本地人对金阳归属感极强,这种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建立起来的,这样一个地方,如果和朝丽族羁绊太深,于大庆来说绝非好事。

当一个从来都靠蛮力制胜的人突然开始动脑,且对方也真的有脑子时就有点可怕了。

回到客栈,花芷问贾阳,“能不能把金阳的府志找来?”

“属下让七宿司的同僚去取来。”贾阳抬头看了大姑娘一眼,问,“可要寻吕大人来问话?”

“我没有那个资格,就不惊动他人了。”

贾阳一顿,应声离开。

花芷轻声笑了,她是谁呢?能让一府同知来见她,说到底,她来这里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晏惜罢了,朝丽族就是悬在他们两人头上的一把剑,只是晏惜是从大义出发,她为的却是私心。

如果不是她姓花,如果不是她身后有晏惜,她如今其实也不过是身份最低贱的商人,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又何必去自取其辱,不是每个人都会如晏惜一般待她,给她尊重。

直至天擦黑小六才回来,一气儿饮下半盏茶,看到数本府志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道:“那马场确实很大,比京城的大。”

“那就是曾公子赢了,他应该很高兴。”花芷夹了张自制的书签把书合上,虽说这些年看惯了繁体古文,可对着不是自己想看的书仍旧觉得晦涩。

“他高兴得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跌断了脖子。”小六哼笑一声,他虽有装样的心思,可谁不觉得自己家乡好,自也是不是想输的,可那个马场是真大,里边的马也是真好,虽然不想承认却也是事实。

“说说那马场。”

“恩。”知道回来要向花姐姐交待,小六观察得很细致,“马场很大,从外边看着和其他马场也没什么区别,进去了才知道这并非只是一处养马的地方,他们还做了些别的规划,比如赛马。”

组织了下语言,小六又道:“我打听了下,这几年金阳非常兴养马赛马,曾向言说每旬一赛,一月三赛,生意场上谈不拢的事通常一场赛马就解决了,如今的头马正是曾家的踏云,他领我去看了,马确实油光水滑极为精神,那排场也是极大,光是侍候这匹马的下人就有十余个,非现割的草不食,喝的水是山泉,一般人都没有那个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