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铭夏绷着的神情露出丝丝缕缕的痛意,是啊,分家之事如何轮得到大哥做主,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意难平。

因为他占了长,所以他忍他退他让,这样还不够?他掌着家里买卖这几年为家里赚进多少银子?他打下的关系网对家里有多大助益?为什么他做的他们看不到,却只记着他为幼子,他不能和长兄去抢东西?

他若真抢了也就罢了,不冤,可他抢了吗?咄咄逼人的不一直都是大哥吗?

口口声声不会让他吃亏,却让他吃足了亏,这也是家人。

“有什么不好呢?我觉得挺好。”

白铭夏看向花芷。

花芷笑了笑,抬头望向晴朗的天空,一排大燕飞过,已是秋意渐浓,“三十岁的时候看清总好过四十岁五十岁被人用得彻底了再被人一脚踢开。”

“……我离三十还差着好几岁!”

“那不是更好?银子而已,赚就有了,当所有人都知道你吃亏了的时候你大哥就已经输了,人天生同情弱者,你大哥可以维护他身为兄长的利益,可做得过了就是六亲不认,心狠的人总是要让人忌讳几分的,你爹娘就算此时不得不站在他那一方,可对你未必没愧,对你兄长未必没有不喜,以后日子还长着,谁又能肯定就一定能笑到最后。”

白铭夏心里那股郁气突的就散了些,他想到了父亲一夜之间头上生出的白发,想到了母亲抱着他哭的泪眼,想到了兄长早起意气风发的去向爹娘请安时却被拒而不见,侄子面对他时头都抬不起来……

是了,大哥今后也未必能过得痛快。

而他,得到的却也未必比失去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