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七日,阿芷已经七日未睁眼,顾晏惜胡子拉茬的跪于床边轻手轻脚的给阿芷擦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无比认真,且动作纯熟。

于老的情神一日比一日严峻,来探望的人越来越多,这些顾晏惜都不理会,他理所当然的当起了这个院子的主人不许闲杂人等进来,阿芷喜静,不会喜欢自己睡着的时候被他人打扰。

“我进宫一趟,小心侍候。”

几个同样瘦了一大圈的丫鬟齐齐应是,摄政王待小姐是不是真心,有多着紧这几日足够她们看得清清楚楚,不,是够整个京城的人都看清楚了,在心底里她们已经把摄政王当成了姑爷,小姐不方便的时候她们自然就听姑爷的。

顾晏惜纵马进了宫,头一次将他的特权行使得淋漓尽致。

他没有去见皇上,直奔太皇太后跟前,衣摆一撩跪得脆响,“孙儿,请祖母主婚。”

太皇太后捂着胸口身体前倾,“太傅她……怎么样了?”

“仍是未醒。”顾晏惜声音喑哑,“孙儿上战场前阿芷曾说我残了她嫁我,我废了她嫁我,我只剩一把骨头一块肉也嫁我,如今孙儿也愿以同样的感情来回应她,她活三日我娶,活一日我娶,就算,就算她就这么一睡不醒,我也娶,这辈子我只会娶她,不会再有别人!”

太皇太后不想应,无论是身为大庆的太皇太后还是晏惜的祖母她都不想应,一旦应下,她的孙儿,她大庆的摄政王可能就得一个人孤单的走这长长的一辈子,可她又没法不应。

这是晏惜的情真意切,是他真心相求,也因为那个姑娘让她说不出半句反对的话来,她除了对敌人不好对自己不好,对谁都好,对谁都尽了所有能尽的心意,哪怕是她这个并不曾善待她的老东西。

“要祖母做些什么?”

顾晏惜嘴唇抖了抖,拜下去伏在地上好一会没有动弹,他没有办法了,他现在除了娶阿芷脑子里装不下任何事,什么江山社稷,什么新君旧政他都顾不上,他只想娶阿芷,娶活着的阿芷,然后等着她醒来,或者一起离开。

生同裘死同穴,以夫妻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