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真就放了进去,花柏瑜立刻把手里提了多时的篮子递给对方,待那书生一提才发现份量不轻,看了那个铜板一眼,他问,“没有记错?”

花柏瑜愣了愣,摇头,“长姐说的就是一个铜板。”

书生说完也觉得自己说了傻话,就算份量轻也不代表一个铜板就没亏,光这个精致的篮子就不是一个铜板可以买到的。

有人起了头后边自然就有人跟上了,不管心里怎么想,既然一开始会投帖,既然来了这里就没人想给花家难堪,哪怕这不过是个空篮子,哪怕她要的是十两银,他们都不会空手离开。

大庆朝有一种字体为岩体,为花家先祖花静岩所创。

大庆朝是有史以来功臣下场最好的朝代,花静岩用自己教会他们如何做功臣,如何保晚节。

便是再穷的书生手里也必有几本翻阅得边角都起毛的抄录本,花家不是代代都会出著书立说之人,却有留下墨书的规矩,不拘数量。

而最近出的一本是在前年,花老大人用他平生所学为《大学》出了一册注释,按花家的老规矩自费成书放入各地书院书社书局等等地方,并备下笔墨纸张,喜欢的自行抄录即可,这样的事花家屹立多少年便坚持了多少年,已说不清有多少家境贫寒的学子因此受惠。

花家于大庆朝有多大的贡献,对学子有多深远的影响,这一点便是和花家再不对付的政敌也不能否定,他们从来都承认花家文人之首的地位,并且无比想取而代之。

正因为是这样的花家,这些天南海北或清高或冷傲或眼高于顶的学子都愿意给花家脸面,哪怕他们能做的微不足道。

篮子里的铜板越积越多,孩子们半点不乱,手里空了就回去提一个排在兄弟们后面,如此反复。

花柏瑜已经不紧张了,对方放下一个铜板他就交付一个篮子,若有人给的是银子他就拦着,黑黝黝的眼睛就那么看着你,不论是抱着什么心思的人被这么看着要么赶紧从身后谁那里借一个铜板,要么就说回头送来,然后收获一个篮子。

随着时间推移,明明早已过了投帖人数总和队伍却并没有缩短,还有越来越多的架势,而花家准备的篮子依旧一个个的给出,显然准备的也远不止那一些。

朱子文也排在队伍当中,轮到他时就笑,“小柏瑜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