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她好像都在哭,被他威逼哭了,父亲死了哭了,被狗官凌辱哭了,夜里生病想念父亲哭了,像是水做的人,眼里永远都含着泪珠,如她的名字。

含珠含珠,本该是被捧在手心里疼的吧?像她照顾妹妹那般。

可惜她是姐姐,她只能护着妹妹,父母双亡,没人护她。

程钰闭上眼睛,专心救人。

连续渡了几口,她都没醒。

程钰不信邪,一次次继续。

他在江水里追了那么久,不是为了捞具尸体上来的。

含珠转醒,就见男人鼓着腮帮子凑了过来,她震惊又茫然,想要开口,他唇已经贴上了她。

她呆呆地看着男人白皙俊朗的脸庞,看他被雨水打湿的细密眼睫,感受着他缓缓渡气给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含珠一动不动,却在他松开她鼻子抬起头时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又在他再次压下来之前及时“苏醒”。

目光相对,程钰怔了一下,随即解释道:“你方才掉到江里,我刚救你上来。”

弦外之音,也就是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他是为了救人才碰她,心中无愧,并不怕她知道,只是不想她尴尬。

含珠装作晚醒也是为了避免尴尬,听他没有解释他如何施救的,含珠反而松了口气,望向前方:“我妹妹她们呢?咱们马上回去?”

程钰站起身,眺望周围,皱眉道:“这边都是山,看起来也没有能避雨的地方,进山去寻藏身之处,路滑不小心跌下去,反而更危险。不过刚刚你我至少漂出了两里地,冒雨赶路,你能坚持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