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的次数多了,那人再做什么,他也不会再大惊小怪。

“你先回去吧,我去送葛先生。”葛乘风写完了方子,程钰起身离座,笑着对含珠道。

含珠点点头,再次朝葛乘风道谢,转身走了。

程钰与葛乘风一起往外走,余光里见含珠转了弯,看不见他们这边了,他忽的转身,挡在葛乘风面前,拱手朝他行了个大礼,“晚辈还有一事相求,此惑不解,晚辈一生难安,还请先生成全。”

葛乘风心里一突,本能地往后退,防备地扫了一眼那边远远跟着的陈朔,绷着脸训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告诉你,我身上还有你写的字据,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我治了你的隐疾你就放我走,怎么,你现在想耍赖是不是?”

程钰苦笑,指着书房道:“这里说话不方便,先生移步可好?”

“不去!”葛乘风抬腿就跑,早不说晚不说,他传授了针法,要走了才有事求他,还扯什么一生难安。越是大事他就越危险,万一解决不了,这人是不是也要将他囚禁在身边十来年?

葛乘风无比后悔没有留一招后手,被陈朔抓住时,他的后悔愤怒达到了极点,仰头大喊,“夫人,夫人你快出来……”

没喊完,被人堵住了嘴,半推半搡将他提到了书房。

“你去对面守着,不许靠近这边。”程钰站在书房门口,冷声吩咐陈朔。陈朔马上走远了,程钰看着他在远处站定,平静地关上书房门,请葛乘风去里面坐。

葛乘风扭头不理他。

程钰自知理亏,并不生气,垂眸道:“我跟先生说过,我是父王次子,上面有个异母所出的兄长,我们兄弟都不为父王所喜,在父王眼里,仿佛只有老三才是他亲生儿子。方才听了先生一番话,晚辈突然怀疑兄长子嗣艰难另有隐情,故恳求先生替我二人再诊断一次,看看兄长是否不育,我是不是同兄长一样,即使能行房也照样子嗣艰难。”

他是求医,这话里透漏出来的隐情就太惊世骇俗了,葛乘风有点发愣,盯着对面脸色发白的俊公子瞅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怀疑,怀疑令尊要害你们?”

程钰侧首看向窗外,嘴角有冷笑,将他与兄长的亲事说给葛乘风听。这样的神医,金银打动不了他,威逼或许能管用,但程钰不想强迫恩人,他只能寄希望于葛乘风会为他们抱不平,能因为同情帮他一次。

他也不想让人同情,可谁让他有那样一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