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说的什么话,父王身体硬朗,你更是年轻,怎么说那些晦气话让我难受……”程岚不爱听这话,想跟母亲生气,可不知为何莫名害怕,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谢氏笑着替女儿擦泪,自责地道:“好好好,是娘不好,也是,娘还等着抱外孙呢,怎么都得再过个四五十年。”

“娘与父王会长命百岁的!”程岚靠在母亲怀里道。

谢氏抱着女儿哄,最后还是劝她出嫁前好好跟二嫂道别。

程岚明白母亲的苦心,回头认真绣了一方帕子,一件男娃肚.兜,选在初四这日去了长风堂。

含珠有些意外,瞅瞅院子里陪元哥儿捉迷藏玩的妹妹,她领着如意去了前院见客。

许久没有说过话了,程岚面对含珠有些拘谨,但想到这个二嫂的温柔,她鼓起勇气将手里的礼物递了过去,细声道:“二嫂,我知道因为我娘的关系,二哥二嫂受了很多委屈,平时我也不好意思再过来套近乎,但不管发生什么,在我心里,二哥二嫂永远都是我的亲人。过两日我就要出阁了,以后离得远,不知何时还能再见,这是我亲手绣的,送给二嫂与元哥儿,就当是留点念想吧。”

十六岁的大姑娘,话语真诚,目光坦荡,含珠心中复杂,念及程岚的懂事与为难,如今又要远嫁了,她稳稳接过了礼物,诚心道:“听闻陆公子博学多才温文尔雅,是个好儿郎,愿妹妹嫁过去后与他琴瑟和鸣,百年好合。将来妹妹遇到什么麻烦,如果有我们能帮上的,妹妹尽可写信过来。”

程岚轻声道谢,余光里瞥见如意防备地盯着她送出去的礼,她识趣地告辞。

含珠没有怀疑程岚会害她,但她也不会用程岚送的东西,司嬷嬷就不一样了,谨慎地检查了两件绣样,最终什么都没检查出来。含珠听说后摇头失笑,想了想,又去库房挑了两样东西,留着明日给程岚添妆。

三月初六,静王府唯一的姑娘顺顺利利嫁了出去。

楚倾又来催了一遍,含珠有些头疼,“爹爹咱们不是说好了吗?等她回完门就过去。”

楚倾知道,他就是想试试,万一女儿松动了呢?

结果他还是低估了女儿对俗礼的看重,好在没有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