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珠看看他肩膀上背着的短弓,心里偷笑。

“进去吧,我们走了。”楚倾朝女儿点点头,长腿一夹马腹,带着儿子先跑了出去。

含珠这才看向尚未动身的丈夫。

有凝珠在旁边,程钰只温柔地看了妻子一眼,便策马去追岳父了。

“姐夫那是舍不得你呢。”凝珠目送姐夫的背影,嘿嘿笑着打趣道。

“再乱说今日不许你放风筝。”含珠捏捏妹妹小脸,心里很是无奈。妹妹自己还没遇到喜欢的人,打趣姐姐倒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程钰分明是告诉她不必担心,妹妹竟能看出不舍,小脑袋里不知在想什么。

等日头高了些,清晨的凉气散了,含珠推着小木车,娘俩一起看凝珠放风筝。元哥儿第一次看到风筝,仰着脖子张望,望着望着大概是嫌累了,干脆平躺了下去,双手抱着铃铛球,边玩边望着高高飞在天上的蝴蝶风筝。

山林里面,阿洵也聚精会神地盯着前面草丛里的肥兔。

楚倾仔细看那兔子两眼,却忽然收起弓箭,低声朝儿子解释道:“这兔子肚子里揣崽儿了,放了吧。”

阿洵小时候就看爹爹猎杀活物了,可没有小姑娘会有的慈悲心肠,盯着兔子着急地问:“为何揣崽儿了就不能射?”进山这么久才发现这一只猎物,放了这只,万一后面父亲跟表哥都打不到猎物,小外甥肯定会失望的。

“因为你现在杀了这只兔子,秋天狩猎时就会少好几只兔子,长此以往,兔子越来越少,早晚有一天会没有兔子可猎。”楚倾认真给儿子讲竭泽而渔的道理,见儿子明白了,转瞬又道:“但阿洵记住,对待仇人,必须斩草除根,否则仇人死了,仇人的孩子活着,早晚会来找你报仇。”

他太严肃,阿洵有点紧张,刚要问父亲家里现在有没有仇人,不远处突然想起利箭破空声。阿洵扭头看去,正好看见那长箭一下射中母兔的脖子,母兔倒在草丛里挣扎了两下就不动了。

“爹爹!”阿洵着急地看父亲,“表哥杀了兔子!”

楚倾人高看得远,拍拍儿子肩膀道:“不是你表哥。”眼睛看着树后现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