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屁啊。彪子,以后你做老大吧。”洋铁扔过来一把鱼叉,看胡彪碇接住,又把自己手里的土铳举起来,在风声拉长调子,声嘶力竭大声喊道:“干了,弟兄们,咱们今天杀出去,把烂海陈埋这……从今往后,老大姓胡。”

“哈哈……胡老大,我跟你了。”板桨肩膀上扛了一柄土制的长矛。

越来越多人这么喊,喊:“从今以后,老大姓胡。”

声音在凌晨的海面上飘散。

“杀上去。”

烂海陈不敢再等,一挥手,登船的厚重木板从四面八方砸过来,把船砸得直晃,拿着刀、叉和火铳的人从木板上杀上船。

“人太多了,铳也多,要是那天不起浪,我们全都会死在那……”胡彪碇讲到这,停下对郑忻峰说:“但是,起浪了,船板上就没有人能比我和我的弟兄站得稳。”

郑忻峰没办法去想象那种厮杀。

胡彪碇也只是说:“船板上全是血,落进海里的人冒个头就被浪卷走,我船上的兄弟,也少了十多个。那些兄弟的爹娘妻儿,我到现在都还养着。”

第一轮冲船过后。

胡彪碇一身是血,站在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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