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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负着巨大的负罪感被爸妈送出门。

江澈也想过给爸妈留个纸条,坦白实情和目的,但是以他现在的身份,真那样做的话,爸妈只会再着急上火一次吧?没准还会以为他被骗,拼了命出来“抓”他。

于是纸条上的话,只能是安慰和暗示,请他们放心,相信,保重身体。

“总比被表姐夫骗去赌了好吧?而且这回只是暂时的……”走在离家的路上,江澈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走到巷子外,江澈意外地发现,身体一直不太好的爷爷正在巷口等着。

“早上看到你爸去取钱,问了两句,他不肯说……是出什么事了吧?爷爷这钱不多,你拿着。”

以一种不容推拒的姿态,老人将一把大概一百多块,零碎面额的钱塞到江澈手里。

然后不等他反应过来,抽着竹烟斗,转身就走。

江澈记起来前世的几年之后,自己千里赶来,重病在身的爷爷苦撑到最后一口气,看他一眼,才阖上眼睛。

……

九十年代初的盛海依然保留着部分民国时代的气息,对比后来的繁华和现代,这种状态的十里洋场,大概更多一份味道。

1992年1月22日,凌晨四点,疲惫不堪的江澈抵达盛海火车站。

此时他身上剩下的钱总计六千两百四十二块七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