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某种程度上谨小慎微的人,同时还是一个有着基地游戏情结的人——江澈想要一个后方基地。像洪流里的船,想要有个绝对意义上的避风港。

在这里有绝对信任和维护他的人,有一个属于他特殊的身份,可以成为一块超然的护身符。

赢得举村拥戴是第一步,拿到沙洲是第二步,接着去成为一个贫困县的奇迹和骄傲,然后要政策,以集体而不是个人的身份去要……

九十年代初的崛起,敢说绝对不吃政策的,很少。

“再然后……好吧,想远了。”高瞻远瞩的江老师踩到一个土坑差点摔一跤才反应过来,这才哪到哪啊。

长着青麻的拐角,手挽着竹篮的杏花婶迎面走来,表情倒还自然,走过江澈身边,小声说:“婶想了一夜,不该说很快……把老爷们的面子都给你驳了。”

两个人擦肩而过,江澈差点顺着山道滚下去。

“杏花你干嘛?你跟他说话……”身后,王地宝跳着脚,激动地大叫,“敢情你怕他学不会咱们这土话是吧?”

“我遇见老师了,打个招呼都不行?”杏花婶站下来,面无惧色说:“王地宝你吼谁呢?……敢情你把自己当成老谷爷了?”

这两天地位上升,找到点儿电影里替皇军征粮当小队长的感觉,王地宝撅着下巴,做了个很恶的表情,“还见着老师嘞,你一窝不带把的,难道还想送去上学校啊?再敢让我看到你跟他说话……”

“你敢咋样?”杏花婶弯腰捡了块石头在手里。

似乎这才想起杏花婶的泼辣个性,王地宝弱了一下,偏过头去嘀咕说:“一家六口五个娘们……逞什么能?”

在这个时候的农村,家里有没有兄弟,有没有儿子,总而言之有多少男人,确实是能影响很多事情的一个关键因素。

比如爷们兄弟多的,至少不容易受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