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这块地前世后来一直被扔着待价而沽,反正直到他离开峡元,那儿都还只是一片堆了几块砖头的小荒原,而峡元县,也并没有从中获得什么好处和发展。

这种情况并不罕见,1992之后的这几年,以港商为首,包含外商,他们享受着从国家到地方巨大的热情,甚至是几乎毫无原则的政策倾斜和优待。

圈地,就是十分重要的其中一项。

对于国家而言,这是一个以牺牲换发展的年代,有诸多无奈。

庄民裕被江澈的这一系列问题搞得有些懵,摇头说:“这个是省里在谈的,接下来可能到市里,再到咱们峡元,就只剩签字了,我怎么可能知道?”

“得想办法知道啊”,江澈苦口婆心说,“万一对方拖个七年八年,什么都没折腾出来呢?到时外商把地一转手照样是钱,而峡元人民,就得错过一个大好的发展机会,也可能是峡元县数百年历史中最好的一个机会。”

庄民裕愣神一下,之前因为吸引来外商的满腔欢喜里,凭空多了许多忧虑。

江澈趁热打铁继续说:“除此之外,庄县长你本人,大概到时候也不在这了,这份政绩,与你毫无关系。反过来,峡元人怕是会因为你这个县长的错误决策,骂你三十年。”

庄民裕颓然一下,我这么好个县长,被骂三十年?

他强撑道:“我做这个县长,不是为了求什么政绩、升迁。”

“那你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县长,如果地方官员连政绩都不追求了,那老百姓还要他干嘛?”江澈已经摸准了庄民裕的人品、个性,所以并不客气地道:“只要是实打实的政绩,不是虚夸胡搞,当官,就该追求政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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