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毕业了,散场后草坪上有人在弹吉他唱歌,用青涩的嗓子唱出来“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身边围着一群同学,有人掉眼泪。

1992年7月,《饿死诗人》还没有发表,文艺青年站在草坪上在念诗,自己的,顾城的,海子的……然而事实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一别校园,并非喂马劈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夜里躺在宿舍床上,熄灯了,好像很久都没人说话。

这个年头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太多娱乐,人们把太多时间都拿来相处了,所以对于分别,除了江澈,大家也许都更沉重些。

窗外有啤酒瓶落地的声音。

老吕突然说了句:“一毛钱押金没了。”

大家都笑起来。

“老郑真的留下了?”话匣子打开了,有人问。

“是啊。”郑忻峰说:“结婚生子,就看我和老吕谁赶前头了。”

“要不咱俩订个娃娃亲?”老吕说。

“那不行”,郑忻峰坚决说,“我以后可是大老板。”

“哈哈,就吹吧你。”

有人叮嘱:“老江去了南关省要照顾好自己,听说那边蛇虫多,别去山里乱跑。”

这种平常的东西偶尔也挺让人触动,江澈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