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爸的忐忑,在于这一步,超乎了自己的能力,更在于江家明明已经过得很好,按说,该稳着来的。

“老头怎么说?”江妈的意思,是问江老头的意见。

“没敢问。”江爸说:“省得他跟着愁。”

江妈点点头,说:“那给澈儿打电话问一下?”

“打了,他同学说,他请假回那个茶寮了。”

“这样啊。”江妈是那种丈夫孩子大过天的女人,对她来说,家,比什么都重要,她想想那即将压在头上的两百万,有些胆怯了,小心说:“那要不就算了?”

江爸扭头看看妻子,犹豫一下,说:“我跟你说实话,你记得别急啊。”

江妈紧张地点点头,等待着。

“已经没法算了,这次事情是这样,厂里其他股东已经全都一致,要拍。”江爸说:“什么意思呢?咱不出钱,他们就有人乐得帮咱们出这份,只是……”

江妈不太懂什么股份,刚想说这是好事啊,但见丈夫脸色不是很好,忙追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那样,以后厂子就不是咱们家的了。”

江爸接着把这其中的逻辑仔细给江妈解释了一遍。

现在的情况,倒也不是说合伙人都是混蛋,厂子效益好,打出了品牌,有那么几个动点别的心思,很正常,但是十几个合伙人里,大部分其实没恶意,只是都一致觉得,这一步,天赐的机会,该走。

可以选择的处理方式,江爸要么一意孤行,搞到人心决裂;要么跟上;再不然……就得把一手办起来的厂子拱手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