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背着包,下火车是傍晚,临近晚饭时间。

江澈在车站外看到了一个意外的熟人,谢兴。两人之间有过三次交集,第一次,江澈从他手里买了两套白板认购证;第二次,在最后关头,谢兴又帮他弄了一套当时其实已经没处买的白板认购证;第三次,两人一起吃了顿饭,发了财的谢兴有点纸醉金迷,有点膨胀,江澈劝了几句,没用。

总的来说,江澈欠他一份人情。

此刻,谢兴正站在一辆推车前,卖着麻花,酥饼。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女人,朴实而大方,正叫卖着,招揽顾客,想必是他的妻子。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冷风里,四周一片嘈杂。

情况挺明显,推理一下,谢兴后来应该是主动从万国黄埔辞职或者被开除了,那时的他意气风发,外面一群“朋友”捧着,大概也不在意……后来,应该是没听江澈的劝,栽在92年下半年的股市里了。

怕他尴尬,江澈没急着过去打招呼,在旁边看了一会儿。

小推车还算有点生意,夫妻俩挺忙碌,偶尔闲下来,江澈隐约能听见谢兴对老婆说:“你歇会儿吧,喝口热水吧。”他老婆说:“没事。”

江澈看了一会儿,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发现谢兴正跟着三五个大汉往远处走,他的妻子还守在推车旁边,但是不时张望,脸上满是担心。

这是怎么了?江澈犹豫一下,干脆走过去,直接喊了声:“嫂子。”

谢兴妻子愣一下,问:“你是?”

“我叫江澈,不知道谢哥有没有跟你提过我。”

“有有有,有一阵子,他老提你,叫你做兄弟……说跟你是忘年交。”谢兴妻子连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