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一个刚出道的新导演,如果他本就是一个禁片等身,从来不被用票房衡量的内地文艺片导演,他肯定会乐于完成拍摄,署上大名……但是他不是,他正在走的是一条中间路线,文艺商业片的路子。

所以,这样一部作品,演员没事,但是他作为导演,不能背上,背上后,哪怕有奖项,有口碑,也会影响日后“尔冬升”这三个字的票房号召力——事实没有几个人,会愿意花钱走进影院,去看这样一部电影,以及一个这样风格的导演,哪怕是那些夸奖他的人。

所以,临产之际,他跑了。

江澈自然也不肯背锅啊,他瞎编了个名字,偶尔姓了一下韩。

“你可不能怪我,早就跟你说了,这是一部残酷文艺片。”江澈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转头对一旁不吭声的郑忻峰说。

“我怪你干嘛?”郑忻峰说:“老子现在不说话,因为默默激动兴奋呢……我觉得,可能他妈要拿奖了。”

“……”

所以,郑书记,他大概可以用脑回头统一世界。

令江澈有些意外的是,等到工作人员从屋外再回来,他们普遍地接受了郑忻峰的这一看法,抛开电影内容本身,以一种完成作品的态度看它,变得兴奋、激动和期待起来。

“会不会这个故事,到最后,还是很多人没看明白啊?”有人担心问了一句。

副导演看了看江澈,说:“其实只要加一个剧情就能说清楚……加一个大学毕业,有同学上交东西给学校,说四年来,每隔两个月就有人寄东西给一个叫做陆秋言的同学,而班上,从没有过这样一个同学……就好了。”

江澈说:“不加。”

“加了就不好拿奖了吧?”郑忻峰说。

“看透是一个故事,没看透,也是一个故事。”江澈说:“干脆留给部分人一个至少姐妹亲情动人的故事,也挺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