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道:“我爹就是六品!我爹是状元!三元及第!”

梁心铭高中状元后,即被授予翰林院修撰,乃从六品。后来外放潜县为县令,县令是七品,可是梁心铭又没犯错,当然不能无端端地贬一级,所以她这县令跟别人不一样,是从六品。这件事事关爹爹的俸禄和级别,娘亲算的最清楚不过了,朝云也记住了这件事。从六品正六品都是六品,朝云觉得自己没说错。她还有点自己的小私心和小虚荣心:忽略一个“从”字,报出来也好听些不是。

众人都在消化严青青刚才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两小姑娘就吵起来了。本该制止的璎珞见自家姑娘说的有理有据、气势足的很,便不插嘴,让姑娘学会自立。——这是老爷嘱咐的。其他姑娘则都是一个心思:朝云说扣儿能被赦免,是真的吗?她们想听个究竟,也忘了制止。结果,朝云和严青青才争了两句,便偏离了主题。

梁心铭确实是从六品知县。

在场有好几位姑娘都知道。

黄家大姑娘看向严三姑娘。

严三姑娘脸红了,见妹妹出丑还不自知,急忙阻止道:“青青,别乱说!梁大人是从六品。”

严青青不知梁心铭为何是六品,但姐姐总不会偏帮外人,她没的说了,又不服气,便丢下这话,转而道:“状元了不起吗?我大爷爷还是六首状元呢。”

六首状元,朝云听爹说过。

她聪明地不争这个,质问严青青:“那是你亲爹吗?又不是你亲爹。我们现在比的是亲爹。大爷爷隔好远了,都有徽州到京城那么远,你也好意思拿出来吹?”

好,又拼爹了!

越扯越远。

众女都抿嘴偷笑。

严青青脸涨红了。

比亲爹,她比不过朝云。严家这一支在仕途上没什么作为,她亲爹就是一商人,不是不肯做官,而是考了多少年都考不上,连个秀才都没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