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亨也打量他:头戴绒线编织的红帽,身穿青灰色短袄和长裤,腰部扎得紧紧的,不像书生,倒像山上砍柴的樵夫。只是这樵夫的脸色,比大姑娘的脸色还鲜艳。

小朝云过来,冲王亨福道:“师爷爷好!”

王亨忙道:“免礼。起来。”

他有些别扭,觉得自己好老了,就冲这声“师爷爷”,他该捻着胡须才对,然没有胡须可捻。

梁心铭仿佛看出他心思,笑了。

当下一面寒暄,一面让他进上房。

李惠娘正和乔婆婆在东边起居室大炕上做针线,不时看一眼地上的炭炉。炭炉上熬着姜汤,预备给那父女俩玩累了回来喝的。两人正说着闲话,便听见外面声音。

李惠娘略一听,便知是王亨,暗自噘嘴。

心里虽不满,面上却不敢露出来。

她忙起身下炕,出去招呼客人。

梁心铭将王亨让入西边书房,请他宽了外面的大氅,除了官帽,上炕坐下,自己去套间换一身灰棉袍来相陪。

炕桌上有他之前写的文章,王亨正看。

看完问梁心铭:“这是你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