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铭道:“如此,学生告退。”

王亨在二院逗留,一是为了千梓郡主和林子明明日会面的安排,二是不放心梁心铭洗浴。

在外,他敢跟梁心铭牵手,但梁心铭洗浴时,他却心惊胆战,唯恐敌人突然杀来,她连衣裳都穿不及,若被堵个正着,那才要命呢。所以,自打和梁心铭会合以来,每逢梁心铭洗浴,他但凡能抽出空来,必要亲自和赵子仪守着。今夜,将军府二院更是里外三层防守,比贵妃出浴还要严谨。

梁心铭卧房内,床帏前,厚厚的帐幔放了下来,床前放着一大桶,烛光照耀下,雾气氤氲,梁心铭坐在桶中,惠娘帮她搓背,她自己用葫芦瓢舀水往胸口浇。

两人一边洗,一边小声说话。

惠娘道:“恩师亲自在外守着呢。”

梁心铭不语,继续浇水。

热热的水淋在被束缚一天多的胸口,舒服极了,她觉得脑子迷糊起来,真想就这么躺到床上去,让柔软的棉被无间隔地贴着肌肤,让肌肤好好呼吸。

就听身后惠娘又道:“他怎舍得放你回来呢?”梁心铭手一顿,转脸,只见惠娘笑眯眯地看着她,丹凤眼灵活婉转,眼神丰富的内容溢出来,八卦之火熊熊——她以为头天晚上,梁心铭是跟王亨同眠的。

梁心铭不禁心抽抽。

她盯着惠娘研究。

谈及王亨,她总有些不自在。

就像前世和闺蜜同住时,闺蜜有了男朋友,而自己没有,闺蜜经常约会,回来晚,两人同进同出的美好姊妹生活生生被一个男人给破坏了。对于闺蜜的男友,她心里有好奇、有嫉妒,感情上排斥,理智上告诫自己要适应。朋友关系再好,将来都有各自的生活,没道理不嫁人。

那情形就像她现在和惠娘一样。

前世好办,短期内不适应,等找了男朋友就好了,然惠娘守寡,又忠于亡夫不肯再嫁,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