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帝也急了,催道:“方丈!”

广惠也察觉到了紧要关头,再诱惑道:“你摸摸看,她身子冷了吗?身子冷了就真死了。”

梁心铭木然不动了。

“翠儿冷了。”

声音低低的、细细的,宣告一个事实,一个可以让她脱身的事实,没能让她欣喜,只有心虚和罪恶。

就在众人恨不得代她行动时,忽然她动了,张嘴哭出来:“翠儿!”一面抱着思思起身,向前走。

思思也哭着,不知是为大人,还是为那素未谋面的姐姐,又不敢劳动大人真抱她,把脚落地自己走。走几步,就见梁心铭一咬牙,眼中露出决然之色,将她推出去。

小麻上前一把拽过思思。

梁心铭这时却行动敏捷起来,迅速回身,一弯腰从地上抓起之前解给“翠儿”的斗篷,跑到大堂上方,在靖康帝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将案上的笔墨纸砚、签筒等物都划拉到斗篷上,包扎起来,往右肩上斜着一挎,走了。

她逼直了身子,像螃蟹似得横着往右边移动,似乎后背贴着山壁。移动一段,才猛然转身,躲在一把椅子后,朝堂下看。一看之下,顿时双眼大睁,脸上现出极度恐怖的神情,一手捂住嘴,身子瑟瑟发抖,泪不住流。

忽然又抬头,望着房梁。

广惠急问:“你看到什么?”

梁心铭低声道:“鬼!他是蒙着画皮的魔鬼!”

又哆嗦道:“老虎……翠……儿……翠儿……”声音破碎零落,就像翠儿被老虎撕扯得零落不堪,不用她说,众人也能想象出那血腥的画面,对一个女孩子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