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会,他便感到不舒服了。他本来双腿就废了,这小杌子又没个后背可以靠,坐着浑身难受。他便不想坐了,想挪到墙边靠着去,然他才一动,看守的禁军便走过来,用棍子敲他,呵斥他不许他乱动。

林子程楞了下,才恍然明白:小杌子的妙处在这里!他才坐了这一会就受不了,若是再过几个时辰呢?若再不许他合眼,一直被这刺目的灯光明晃晃地照着呢?

他没有发怒,反呵呵笑起来。

“妙啊!”他赞道。

禁军神情古怪地看着他。

林子程好笑地想:他连酷刑都不怕,还怕这温水煮青蛙的折磨?瞧好了,看谁能耗得过他!成王败寇,败了不过一死而已,他有什么可颓丧的呢?这世上,能让他林子程崩溃屈服的人,还没出生呢。

于是,他也不挪位置了,对着镜子细心整理头发、衣裳;完了无事可干,又对着镜子或微笑,或沉脸,或皱眉,或发怒……做出种种表情,玩得十分开心。

“不许乱动!”禁军又喝。

林子程偏要动。

正要激怒守卫呢!

正闹着,王亨、梁心铭和赵子仪进来了,霎时,四面墙壁镜子映出八位紫袍年轻官员,另有四位甲胄在身的将官,威严沉稳、英武不凡,屋子里都是人。

林子程微楞了下,随即恢复。

他笑着招呼他们:“贤伉俪好。怎么不升堂?将本世子安置在这空荡荡的屋里,还点这么亮,闹鬼么?”林家已经被夺了王爵,但他依然自称本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