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时,王亨进来内宅,交给她一张纸,是一幅人物画,画中人正是云萝郡主,又有些像十一二岁的林馨儿。

王亨道:“这是云萝郡主叫人送我的。想是她误会了,以为这是我画的。我观这笔迹,像是孟清泉的左手画。郡主被人利用了。还好,她没有执迷不悟,现已和誉王世子定亲,又让人将这画还给我,以明心志。你去给郡主解释清楚,免得她误以为我对她有什么想法。”

梁心铭恍然大悟:怪不得云萝郡主那样理直气壮,还带着一丝傲气。她能明白是好事,但她肯定误会了王亨,否则不会带着优越感摆出坦荡的姿态,表示不会插入梁心铭和王亨之间,弄得好像主动放手一样。

梁心铭本不想计较此事,横竖这误会不能影响到她和王亨的感情,但云萝郡主已同誉王世子定了亲,心里揣着这暧昧,又自觉很大度地放手,倘或将来同誉王世子生了嫌隙,会不会翻出这事来?还是说清楚为妙。

王亨将画交给梁心铭,让她来处理,并非心虚,而是没空,再者他也不想同云萝郡主当面说,弄得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牵扯要斩断似得,其实并没有。

他见梁心铭沉吟不语,纳闷地问:“怎么了?”

梁心铭道:“没什么。我知道了,回头跟她说。”

王亨点头,又叮嘱她几句当心累,才去前面陪客。

梁心铭等宴会散了,便命流年去请云萝郡主,带她去了萱瑞堂,同她说这画的事。说这是孟清泉留下的,也不知是左端阳还是林子程派人做的局,目的是诱使她和王家结亲,逼梁心铭(林馨儿)现身。

云萝郡主从萱瑞堂出来,便向老太太和王夫人告辞,说还要去朱雀王府和苏府,王夫人忙送客。

等上了马车,云萝郡主才敢回味刚才梁心铭对她说的话,才明白王亨并未对她动心,是她自作多情,被孟清泉给误导了,没上当已经万幸,竟觉得主动放手很不凡,比孟清泉品行高洁,傲气地面对梁大人。

她再也撑不住,羞愧地垂泪。

忽又想起当年在王家为婢时,王亨毫不掩饰对她的讨厌,当面警告她:敢踏入德馨院范围,叫人打断她的腿。她吓的向他保证,以后看见他就躲开。他又恼怒了,质问她“你当爷是瘟神呢?”被嫌弃成这样,为什么她之前回想起来竟觉得甜甜的很美好?真是猪油蒙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