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亦认真道:“小妇人便知道二爷想不开,所以今天当着人把这话说透,免得将来再有人拿这事做文章:我拒绝亲事,是真觉得不合适。”

方磊追问:“怎不合适?”

他哪里差了?

惠娘道:“因为在小妇人心中,这天底下没有任何男子可以取代梁心铭在小妇人心中的位置!”

方磊如被雷击,呆住了。

惠娘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交给思思,思思捧着上前,送给方磊,方磊木然接了。

这是一篇文,一幅画。

画的是黄山松。

文是《黄山松》。

惠娘的声音无情地钻入方磊耳中:“这是亡夫十七岁那年作的。小妇人与夫君情深义重。此事若换成梁心铭,别说受几句闲话,便是再大的羞辱,小妇人也能忍受,哪怕为他付出性命也甘愿。方二爷家世人品绝佳,被无数名门闺秀仰慕,然小妇人并不仰慕。在小妇人心中,方二爷与其他权贵子弟并无分别。小妇人能嫁你,也能嫁其他任何权贵子弟。然小妇人并不想攀富贵,为什么要忍辱负重?”

他与其他权贵子弟并无分别?!

所以她不愿为他忍辱负重?

这是说他不值得她付出吗?

方磊听懂了,再明白不过了。

当年,他的祖父要娶祖母,方氏一族不同意,祖母便向朝廷请旨,验明正身,赐建贞节牌坊,最终换来方氏一族敞开大门接纳,与祖父喜结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