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都烦,看什么都觉得……心惊肉跳。

他看那堂外水磨石地面上的阳光,就觉得刺眼。那地面明晃晃地亮着,耀得他头晕眼花。便赶紧转了视线。

转了视线,眼前一暗——堂里是阴凉的。可是看见堂中阴暗的角落,又忽然觉得一阵心悸,莫名地怕了起来——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看到官印地下垫着的绸子,也烦躁。仍不知道在烦躁什么。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他急切地想要找到不对劲的地方好解决掉……可是总也抓不到。

抓不到某一个点,或者某一条线。

本以为是最近这案子烦的,可是如今一干人都带到了……他却更烦躁了。那一老一小在交头接耳,该呵斥的。

但是看着那年轻人,不知怎么就觉得厌烦。他走路的样子也惹人烦,嘴巴一张一合的样子也惹人烦,那举手投足,都像是……

见了鬼了,怎么就像阿泽?

他这几天就看阿泽最烦!

可一想到阿泽,他就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就在这几天,把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嘿!烦死了!

李耀嗣一把抓起惊堂木,狠狠砸在桌面上。力道之大,甚至令他的手指发痛:“肃静!肃静!”

他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屁股已经离开了椅子——他站起来了。

从云子与朴南子微微皱眉,交换了一个眼神——李耀嗣今天不大对劲儿。这是怎么了?老道从云子,便一甩拂尘,掐了决,微微闭一会眼,又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