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们面露疑色,沉默起来。倒是此前问话的方士略想了一会儿,眨眨眼:“尊上是说此事还有内情?”

“依着我看,是有的。”琴风子微微点头,眯起眼睛往李云心的方向看。可在这样的距离之上,他什么都看不到。

“我们略微了解李云心其人。”他收回目光,“他在陆上做的那些事,我同你们说过。所以此前我们先试着与他沟通——不到万不得已,不想与此人为敌。”

“屡次死里逃生,心机极深,奇计迭出。你们平日都自视甚高,但想一想能不能做到他的那种地步。”

方士们面露不忿之色。叫他们想刚刚杀死自己两位同门的敌人的好,自然很不舒服。可没人说话。看起来即便不忿,也得服气。

“且这人最可怕的一点,就是敢冒险。敢用自己的命冒险。他在渭城死过一次,在云山又死过一次。然而到头来,都活了。现在,再想想他此前做的事、看看如今——”

琴风子轻叹口气:“他有阵却不守。卖了破绽猛冲过来,像是个没有脑子的猛士。寻常人如此不算不可理解——已处于死地,孤注一掷么。”

“可他原本是在这里等的。不会不清楚将有大军来犯,必有奇谋。这样的人来‘寻死’……我是不信的。”

“他做这件事必然是计谋的一环。且来的,未必是本尊。他是希夷玄妙境界的修为,可以有神魂化真身的神通。之前他那阵眼距中军不过百里,极有可能是送了一个分身来、叫我们杀。”

“对付别人还则罢了。对付他这样的人,这样送到你面前,你敢杀么?”

方士们面面相觑。此前说话的人动了动嘴、似想反驳。但终究找不到什么话好说,只得道:“那么浩瀚君——”

“我能想到这一则,浩瀚君能想不到么?”琴风子摇头,“他统领浩瀚千年之久,不是别人看到的那样有勇无谋。这海上的几个龙王,除了那个走背运的西海君,哪一个是易与之辈。”

琴风子又往浩瀚君的方向瞧了瞧。略一犹豫,道:“且在他那里,还该有别的考量。木莲,你来说说看。”

被他称作“木莲”的,就是此前说话的那个方士、木莲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