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这样念念叨叨、将刚才的事情都说了,才忽然竖起眉、喝道:“愚蠢!”

东海君怔住了——这一年来,何曾见到黄冠子做出这种表情、说出这种无礼的话?惊诧之间,倒是连发怒也忘记了。

黄冠子不理他,在帐内疾走四步,转身再喝他,声色俱厉:“我辅佐东海君一年,就是为了看到东海君这个模样么?!”

“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

“就此休兵?不管海上这些事?归隐?嘿嘿!”他冷笑起来,指着东海君,“那女人妇人之仁,你也糊涂了么?!”

“你休了兵,你活得了吗?她活得了吗?!”

“我问你,你是真心对她么?!”

狂风暴雨一般的诘问,令东海君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讷讷道:“我……我……我自然是真心对她我……这一年来我对先生说了许多我和她的事……先生也怀疑我的真心么?!”

“东海君现在这个模样,倒叫我不得不怀疑了。”黄冠子看着他,“倘若你真心对她,就该为她想一想,什么才是对她最好的、你怎么才能给她这种好。”

“如果连这些也懒得想,只觉得自己伤心、委屈,什么都要放弃——你就不是真对她好,只是把对自己的好错当成爱慕罢了!”

“一个男人——”黄冠子咬紧了牙关,“行差踏错就该去弥补。而不是这般自怨自艾!他该去撑起一片天,而不是由着那天塌下来!”

“一个男人——”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纵被千般误解,只要能……能……知道他的错处、只要能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哪怕背负骂名又怎样?!”

东海君看着他的样子,慢慢站起身:“先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