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是他第二次见了。第一次,是琴君。

想那琴君,玄境大妖,修为极高,能在自己全不晓得的情况下为自己种下禁制。他看来“无任何异常”之处,却正意味着他的城府深沉得可怕,已不是旁人能够揣度的了。他毕竟活了那样久,有如此的心机也在情理之中。他李云心看不出,就只算是自己功力不足罢了。

而起初他以为这辛细柳虽看着是个青春貌美的少女,但修行无岁月,实际上也足有上百岁了——心机深沉,也是常事。但而今晓得她只有十八九岁罢了。

十八九岁的人……无论经历了多少、见识了多少,都绝无可能逃得过他的法眼。

这是他对自己的信心——如果连这一点信心都没有,他觉得自己早就死掉了。

但……当真如此么!?

他开始意识到……与自己打交道的,似乎从来都是些“坏家伙”。无论聪明也好、愚蠢也好,总会以许许多多的心机示人。他与那样的人见招拆招尔虞我诈,渐渐已不相信真有什么“纯良无邪”之辈了。

说来是保命的本领求生的手段,却也是很悲哀的。

想到此处他低叹了口气:“你是木南居的细作——小小年纪却能在伪圣面前不露破绽,也是很有本领。想来这些年你所做过的事情,也可以写成一本传奇了。面对共济会的人的时候,你不心慌么?”

辛细柳稍愣了愣,旋即失笑:“哎呀……是我不好,我忘记和你说啦——”

“我也是共济会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