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夜乱风疾走,在石室的每一个角落隳突咆哮。

这石穴经历千年万年的狂风侵袭,每一处石壁都变得光滑平整,每一个角落都无污也无垢。

——唯有一个老道士,脸色铁青、发髻散乱,在这风里不知坐了多久。

但下一刻,风忽然停了。一只巨大的丹顶鹤飞至门前。女子轻巧地从鹤背上跳下来、再一摆手。

那鹤立即化作一张符纸落在她掌中。

于是向前走两步,随手在石壁上勾勒几笔。一盏精巧的小灯便从墙壁中挤出来,将这一方石室照亮了。

再在石门、石窗边抹了抹——雪白透亮却足以遮蔽风寒的窗纸也自虚空中浮现。

室内便安静了。

老道士睁开眼睛,瞧见站在他三步远处、提一只木匣的辛细柳。

他没有说话,只看她,脸上无悲无喜。

女子也瞧了他一会儿,忽然微微一笑。于是满室春意乍现。

“两天之内亲眼见了两个云山之外的丹青道士。这种事我说给旁人听,都不会信的。”她开始柔柔地说话,并走到老道身边,把木匣搁在宽大的石床上。细指一挑,便将盖子掀开——

一阵浓烈的酒肉香气扑面而来。

老道脸上仍没什么表情……可喉咙的确动了动。

接着,辛细柳慢慢将木匣之中的东西往外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