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谢生还在舱内。他关了门,重新盘坐在木床没塌的那一边……若无其事地继续开始修行了。想来这家伙发泄一番、此刻是进入了贤者模式。却正是压下心魔、突破境界的好时候。这法子,与那些修行人在凡间大开杀戒、渡个假劫而后继续修行倒是如出一辙。

李云心便叹了口气。心说由此可见天下坏蛋做坏事时几乎都是无师自通,只有好人才得辛辛苦苦地学来学去。他从前跟着李淳风上官月学了十几年——也该算是好人了吧。

却说武家颂那样喊了,潘荷便祈求般地看他,低声道:“家颂,不要——”

武家颂也瞪着她瞧。眼里是渐渐旺盛起来的怒意。可是……看到她的模样、眼神,不知道怎么了,忽然觉得心里的怒火像是被抽去了底下的柴。还在烧,没有熄灭。但烧得软弱无力无根无基……却是忽然连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便又咬牙切齿地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转头大声说:“没事!没什么事!我和——”

他咬着字眼儿:“这个女人有些事!没什么事!”

陆白水巴不得他说没事。如此听了立即低咳一声:“……啊,没事最好。海上风大,贵客快进舱里去吧——散了,回!”

说了向那几个正走过来的值夜水手招了招,自己也走开了。

但李云心瞧得清楚,陆大侠可没真走——又猫去一个避风隐蔽的所在,继续听起来了。

然而这时候风大,他又离得很远,不晓得到底能不能听清。

这家伙……也是个操心的命啊。

于是这一男一女,又回到他们“自己的世界”里来了。武家颂看潘荷,冷笑:“叫我不要……你也晓得这种事说不出口——”

潘荷摇了摇头:“家颂——”

武家颂继续冷笑:“既然知道羞耻,还做得出来?!从前这些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