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铭并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身处政治漩涡,心慈手软可不是什么好品德,害死自己事小,连累身边人才罪过大呢,然而,她也做不到冷酷无情。

利用悠悠郡主,她很不舒服。

她试图说服自己:这是前世今生的律法制度差异造成的,她也无能为力。前世,似左端阳和林啸天的罪行,不会殃及家族中人;而在大靖,有株连九族制度!

她想,如果悠悠郡主那天没去找她,是不是就没有今日这一劫?是不是就可以躲过去?

……

德馨院上房,起居间的临窗大炕上,梁心铭跟朝云坐在炕桌一边,监督她写字;惠娘坐另一边,正对着账簿算账,一家子就像以前一样,气氛温馨。

不过,梁心铭盯着朝云的目光不动很久,走神了。

“爹爹,爹爹!”

梁心铭从沉吟中被唤醒。

她忙低头看朝云,“写好了?”

朝云道:“写好了。”

梁心铭道:“我瞧瞧。”

朝云忙将炕桌上的字纸都捡起来,捧给梁心铭,仰着小脸,眼中满是期盼和笑意。

梁心铭还沉浸在刚才的思绪中,不过是随口说说,然眼角余光无意间瞥见朝云神情,忍不住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