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下来,陈旭也把这群商贾认识的七七八八,谈论的话题也开始从这两天看到的事物转移到这次陈旭和李斯的赌约上来。

“侯爷,您莫怪老朽多嘴,这一场千古未有的赌注如果侯爷想要获胜,还需要经过周密详尽的策划才行,一年时间太短……”

范顒作为陈旭的老搭档,而且也是整个中原商贾的领袖人物,自然知道这条路的难度到底有多大,特别是今天观看了解了水泥的制作过程之后,更加为陈旭感到担心。

“范公说的不错,侯爷,如果这个赌约时间放到两年,我等保证会帮侯爷赢这一局,一年时间……唉!”新郑西门氏的家主端着酒杯轻轻摇头。

“是啊是啊,非是修路难,而是水泥的烧制太慢,特别是磨料是最大的麻烦!”

“从咸阳到临淄,这条路长度超过两千里,其中还有十余条大小河流阻挡,沿途虽然地势还算平坦,但道路却崎岖泥泞不堪,砂石竹木还在其次,这水泥想千里迢迢运送过去就非常困难,何况水泥制作如此缓慢,只怕是不可能接济得上……”

“如果能够想办法先解决水泥供应的问题,我们大家各自分摊一段路修筑,要说一年之内也并非不可能修好……”

“谈何容易,总价千万石,就算我们在座的砸锅卖铁也绝对凑不出来如此多的钱粮,若是自知必输无疑,又何必冒险一搏,此非正理,还需要另想办法!”

餐桌之上觥筹交错的热闹慢慢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悲观和叹息。

在商言商,他们这群人此次来咸阳的目的,主要是来送礼感谢陈旭,同时也是想见识一下传说中化泥成石的水泥和水车大磨坊。

但眼下见也见到了,摸也摸到了,一切感触就是比听闻的更加神奇,但同时得到陈旭和李斯打赌的事情,则让所有人都情绪比较紧张和低落。

不出手帮助陈旭是不行的,他们这些人已经牢牢的和陈旭绑在一起,眼下把持钢铁和马鞍等的制造给他们带来了数不清的利益,一旦舍弃陈旭于不顾,陈旭可以分分钟把他们从这场富贵荣华的梦中摔到地上狠狠踩死。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陈旭只需要上奏将钢铁收归国有,这些商贾转瞬就会变成穷光蛋,因为他们的家财几乎都砸在钢铁和马鞍这些项目上,而且还正在不断的扩大工厂和作坊的规模,包括范氏在内,虽然家产千万,但两个钢铁厂几乎耗尽了全部资金,贩运匈奴马匹牛羊等物资带来的收入也都源源不断继续往里面投入,眼下光是鲁阳和舞阳两个钢铁厂,炼铁炉的数量就超过三百个,矿奴和工奴超过万人,每天能够冶炼出二十万斤生铁,十万斤熟铁和三万斤合格的钢材,一旦没有了这些钢铁厂,范氏的家产和地位瞬间就会一落千丈。

所以,抱紧陈旭的大腿就是所有来咸阳的这些商贾的统一认识,送礼送钱送女人,只要陈旭伸手要就没问题,怕的就是陈旭不要,范氏家大业大,把钱庄最重要的咸阳分部交给范采盈掌控,实际上就是要把这个分部完全送给陈旭当做自己的私有金库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