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来看,安期生投靠陈旭当了走狗,直接就把他邀入彀中。

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范增知道任何解释和抱怨都是多余的,活到他这个年岁,世间已经没有什么是看不透的了。

因此面对陈旭推过来的茶水,范增微微拱手道谢之后端起茶杯慢慢品尝。

“项氏密谋造反,虽然最后失败,但本侯一直推测幕后有一个高人在指点,直到上次本侯携带家眷来附近岛屿玩耍,有渔民送我两头毒鲀……”

陈旭抬头看了一眼周殷,周殷微微打个哆嗦低头不敢有半分多余的动作。

“你们以为这片岛屿便是天下最好的藏身之地,以为你们从未与项氏有过密切来往本侯便不知道对不对……哈哈,所谓人在做天在看,隔墙有耳伏寇在梁,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们所做的一切本侯已经打听清楚,范增……”

陈旭转头看着苍老不堪的范增,“项氏兵败,项伯和钟离昧逃脱藏于这舟山群岛之上,你告诉他们舟山非是藏身之所,让他们去寻找上古流传的夷洲……”

“你……你是如何……如何知晓?”范增本来镇定下来的脸色瞬间再次变色。

“呵呵,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间有许多事并非算计周详便能成功,你熟读经书精通易理,焉不知任何事想要成功,必然要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然而项氏勾结季氏兄弟刺杀于我,事后又贸然起兵,天时地利人和一样没有,失败就是唯一的结果,你已然推测到项氏起兵必败,于是便躲在这岛上没有参与进去,而且还指点他们最后一条路,那就是入海避祸,可惜你们不光动了始皇帝的逆鳞,也连累了本侯一位红颜殒命,这些年本侯虽然没有前来追杀项伯等人,但并非表示本侯已经忘记了仇恨,更何况对于本侯来说,只要本侯想知道,天下没有任何人能够隐瞒我,夷洲……本侯刚刚去过了!”

范增彻底失态,捧着茶杯的双手抖的茶杯都握不住,滚烫的茶水洒满衣襟,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死灰般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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