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回来,才突然发现整个清河镇和小河村早已变得自己以及快不认识了。

当初那个破烂的清河镇,更加破烂的小河村,吃不饱穿不暖都像一群乞丐一样的乡民村民,眼下一个个都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一个个都气色充足红光满面,见面都带着笑容,而他自己和韩田氏带着两个孩子却依旧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形相比,完全已经不像是同一个时代的人。

特别是昨天看见小河村自己家占地足有百亩的新房子的时候,那豪华气派和奢侈,一下就将陈虎的各种心思击成粉碎。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儿子陈旭带来的。

再加上父子两个整整半日的交流,这是两个男人之间最坦诚的交谈,血浓于水的父子亲情让两人虽然整整七年没有见面,但见面却并不曾有太大的隔阂和丝毫的陌生。

眼下儿子把这支将来可能是最后保命手段的少年队伍交给他,陈虎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同时也有一股巨大的热情。

而且自从逃脱战场隐姓埋名之后,他再也没有见到过这种令行禁止的军伍训练场,此时见到,一下勾起了他往日的回忆。

那数十万云集的将士,那猎猎招展的大秦龙旗,那铺天盖地的箭矢,那如同潮水一般往前冲杀的大军,嘶吼和呐喊,鲜血和残肢,在烈日和暴雨中挥动的长戈和刀剑带起的一串串血水,惨叫中倒伏的泽袍和敌军,哀嚎翻滚的受伤将卒,滚滚而起遮天蔽日的浓烟……

瞬息之间,一幕幕血色的战场记忆如同洪水般从陈虎压抑了七年之久的脑海中翻腾出来,眼前的峡谷,也慢慢幻化成了一片厮杀战场,而眼前的少年,也仿佛就如同他当初一般,和无数的乡亲和泽袍站在狂风呼啸的战场之上,等待一场生死未知的厮杀。

陈虎的呼吸逐渐沉重,双拳不由自主的握紧,就连眼神都开始变得冰寒,脸上的神情也狰狞起来。

经历那一场生死战场之上的血腥洗礼,一个平凡的农夫也最终蜕变成为一个杀气凛然的士兵,虽然压抑了这么久,但此时正慢慢的从血液深处苏醒过来。

“爹~”陈旭的喊声把陈虎从战场的回忆中唤醒过来。

“爹,从今天开始,这些儿郎就暂时交给您帮我照看了!”陈旭指着列队站好的五百神情激动的少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