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侯莫非在诓老夫,某听闻去岁寒冬瓷器刚出来的时候,普通碗碟在宛城的清河商店售价上万钱,今年虽然便宜了不少,但在洛阳的清河商店,一件最便宜的瓷碗也需要三千钱,而一套九件的茶具售价高达两万钱,即便是产量增大,价格又如何能够便宜到数十上百钱?”蒙毅放下手里的瓷器,满脸疑惑的看着陈旭。

“御史大夫想岔了,旭只说普通瓷器可以便宜,但精美的瓷器只会更贵,刚开始做出来的瓷器就是青白瓷,做工简单质地粗糙颜色也不好看,但所谓物以稀为贵,自然价格不菲,但眼下经过陶工的不断改良,不仅瓷器的样式有了更多更复杂的花样,外观的颜色也更加丰富多彩,您看这一件……”

陈旭拿起一个直径一尺左右的瓷盘,指着盘子中间的一副很抽象的彩色图案和一首小诗说:“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一首简单的诗词加上一副简单的画,就让这个瓷盘增色不少,虽然看似简单,但其中包含六种颜色的釉料,这些釉料采集不易,制作也颇费功夫,而要在陶坯上画出这幅图案,一个精通画作的匠工需要几天的时间,而入窑烧制的时候还不可避免有损坏,一件成品此时能够摆在眼前,期间耗费无数人力物力,售价贵自然就有道理,而普通的瓷器就简单太多了,一个普通帮工就能完成,大量烧制就能非常便宜!”

蒙毅听完拈着胡须点点头说:“清河侯言之有理!”

“呵呵,瓷器之道,终究是小道,即便是用粗陶餐具一样可以替代,所以这些瓷器也并非重礼,倒是这清河茶油对身体颇多益处,久食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延年益寿?”蒙毅眼睛猛然瞪大一圈。

“不错,茶油温和清香有温润脏腑疏通血脉之效,比之腥臊的家彘和牛羊油脂更加适合用来烹煮菜肴,不过这茶树果采集困难,制作也耗费时间,普通人都在关注精美之物而忽略了食用价值而已,茶叶和茶油才是上品……”

陈旭将后世的养生理念简单的说了一下,最后拱手说:“旭今日来拜访蒙大人,就是为了感谢当日在朝堂之上帮忙劝说陛下收回封赏之事,才让我免却被人架在火堆上炙烤!”

“老夫也只是为了犬子当初的冒犯而略施援手,一句话而已,当不得清河侯当面感谢!”

“非也,我可是听说大人在朝堂之上几乎不轻易发言的!”陈旭笑着说。

“此事也并非单独为你,犬子上次也是受人蛊惑才去清河镇,最后酿下祸患,不过我蒙氏也并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眼下事情已经过去,不谈也罢,昨日犬子去候府拜访侯爷,回来言及侯爷宽宏大量,某甚是感激,今日在家略备薄酒宴请侯爷,一会儿畅饮几杯,算是老夫代替犬子给清河侯赔罪!”

“大人言重了,旭恭敬不如从命!”陈旭恭敬行礼,两人坐在炕上相视一笑,房间里的情绪一下轻松无比。

一顿酒宴吃了一个时辰,陈旭从蒙府出来的时候已经略有些醉意。

虽然这时代的酒味道寡淡难以下咽,但喝多了还是一样会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