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楚月之事毕竟已经过去五年,如今提起,也不过是唏嘘感慨一下,就连作为族兄的江楚天,似乎都已经对自己这个族妹忘记的差不多了,除开记得她的刁蛮任性之外,再也记不得更多。

吃喝过半,所有人都微微有了一些醉意,讨论的话题也从天南地北转移到了最近朝堂的动向之上。

“侯爷,您认为陛下是否真的打算征讨安息?”

作为一个武将,江楚天很清楚一次大规模对外战争产生的影响,但作为边关守将,朝廷的命令只能听不能质疑,刚好今天遇到陈旭,于是江楚天对上个月朝廷发布征讨安息的命令感到有些疑惑,甚至还微微有些激动,毕竟三叔江琥如今镇守大宛,若是征讨安息,则江琥的军权和地位肯定还会增长,说不定很快就成为节制整个征讨大军的主帅,这对于江氏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陈旭停下筷子想了一下微微点头说:“李顺使团失踪,这件事我是数日前才从报纸上看到,虽然拐走安息国君未婚妻的说法本侯持保留态度,但既然安条克胆敢追杀使团,陛下必然不会就此罢休,此乃大秦脸面,岂能不做出一些姿态,但你等也知道,大秦此去安息,遥隔两万余里,一来一去光是花在路上的时间至少都需要年余,加上粮草军械等后勤支持和战争策划,如果真的开战,没有三五年根本不可能完成……”

陈旭说到这里,突然转头看着一直坐在角落里默默喝酒吃肉不曾开口的李左車,“李牧将军乃是赵国曾经的柱国将神,文韬武略无所不能,你乃将军嫡孙,对陛下这场远征之战作何感想,觉得是否有把握速战速决?”

所有人都停下了吃喝的动作安静下来,就连水轻柔都看着李左車,知道这是陈旭准备校考一下这个将门之后。

李左車脸皮瞬间涨红,踌躇许久之后微微抱拳说:“左車虽然自幼熟读兵法韬略,但从未领兵作战,不过所谓远交近攻,劳师远征之事变数太大,粮草兵员军械补充都非常困难,而且关于西方诸国左車也只是从报纸上略知一二,全都是阴山侯的奏书所写,通过大宛、康居与大夏和月氏余部之间的战斗来看,西方诸国战斗力不值一晒,但为了一支使团却起倾国之力征讨,左車以为太过……”

“李左車,你区区一介白衣,竟然胆敢妄议皇帝决策!”关尉史李墙拍案而起。

“李墙,侯爷当面莫非你想挨揍!”江楚天眼睛一横,李墙瞬间偃旗息鼓,脸红耳赤的拱手坐了下去。

“你直言无妨,今日乃是酒宴戏言,无有妄议之说,既然你方才说起大军劳师远征太过,可有更好计策?”陈旭摆手示意全都安静下来。

李左車得到陈旭鼓励,微微思索一番站起来说:“侯爷,眼下西方诸国情形不明,来去路途遥远,但毕竟阴山侯已经驻扎大宛,宁王不日也便到了大宛,最多到明年夏天,西方诸国的消息都会被打探的非常清晰,在这种敌我不明的情况下,擅动大军劳师远征实非良策,因此左車认为最好的方法便是派出一支数千人的精锐进行袭扰,以大宛和西域作为后盾,进可攻退可守,就如同当年阴山侯突袭匈奴王庭一般,只要来去迅速,很快就能将西方诸国搅乱,如此年余下来,西方如同一锅粥一般陷入混乱之中,则大秦再分辨时机和敌我,采用远交近攻之计,听闻极西之地尚有更多国家,安息必然在西方还有敌人,我大秦攻击安息,则西方之国得到消息必然也不会袖手旁观,东西夹击之下,安息必亡……”

李左車虽然年轻,但说的却非常有条理,而且思路也很清晰,听完之后酒桌上几乎所有人都微微点头,陈旭鼓掌大笑,“哈哈,果然将门虎子,左車之言的确有理,既然你有这般能力,本侯推荐你去征战西方也算有了更好的借口,如若你能够立下大功回来,李雄李戴两人的皆都可以免罪!”